前言
學習佛法有幾個根本重要的次第--先認識理論再去如理修持,前面那一部分稱為教量,後面根據這認識去修持行證而達到相應的證量。不管學什麼,首先都需要有真正的善知識來引導,而修學佛法要找到善知識必須自己具備很多基本條件,以上所講的就是修學佛法的正軌。可是我並不是依照這樣的次第來學習,我的整個學習過程似乎都是顛倒的。我們可以說這是因為末法了,但是對於自己的修學來說,這句話不對,我們應該深深地反省、觀察,為什麼我不能感得正法?我過去造了什麼業?假定我造的是善淨之業,我應該生在正法時期,遇見最好的老師,得到最好的教授。但是平常我們不懂,總是把罪過諉之於別人,這是最大的錯誤,我願意把自己錯誤的學習過程簡單說一下。
我們通常都說現在是末法時代,完整的法沒有了,有的也是支離破碎的。世尊真了不起,最後還留下了淨土法門,在這種狀態之下,淨土可以說是在我們漢地最普遍的。我剛進入佛門的時候,接觸的就是這樣,這還算是幸運的。幸與不幸是比較得來的,以現在整個世間來說,幾乎沒有佛法了,而我居然還能遇見佛法,就這一點來說,算是很幸運。我接觸了淨土以後,也就念佛,照理說,這應該算是修持了,但是要想修持,必須先要有正確理路的認識,如果理路不認識,那要修什麼呢?而我對於整條佛道還沒有建立理路的認識,就先去修行!儘管說這是末法了,至少應該了解自己感得末法而慚愧,在慚愧的當下,心裡會覺得不足,自然也就謙下。偏偏已經造了這樣的業,外面感不到好的環境,裡面自己又不了解這種特點,在這種情況之下,自然而然就走上了錯路。我先學念佛,後來又覺得念佛好像太簡單了,就去學禪。禪也是修證的法門,就佛法的整體來說,那是最後徹底證悟空性的部分,必須先有完整的教理的認識,當教量建立以後去修行之時,最後的部分才是學禪。結果我又走顛倒了,明明是最後的部分卻最先學,可想而知,當然是毫無成果。
就這樣東碰西碰,後來我有因緣到美國,遇見了藏系佛法。以我現在的了解,藏系雖然也一樣衰頹了,可是比起漢地要好,因為它還有最嚴密的次第:先是理路上的認識,這是「教」,然後根據所教的去行持,而且整個過程當中還有好的老師引導。因為藏系佛法保留了世尊的教法當中最究竟圓滿的內涵,所以顯密都包含了。就像我們的學歷,從幼稚園、小學、中學、大學到研究所,通常都只把最高的標出來;同樣的,在整個教法當中,密教是最後的部分,但並不是所有的藏人都是學密,應該說他們是有次第,一步一步學上來,而最高的那一部分是密。我在美國值遇密法,當初還覺得這樣是最好的,實際上,我的學習次第整個脫了節。這說明一個很矛盾的現象--從好的地方說算是很有緣,能遇見最好的法,實際上這是最壞的情況,因為我整個次第都沒有走對,脫了節,走上顛倒的路子。
我會把自己失敗的經驗告訴別人,我說:「我已經有這樣痛苦的失敗經驗了,你還不按著這個次第一步步上來!」我告訴他們,我顯教學過些什麼,密教學過些什麼,遇見很多老師,什麼高人我都見過。在說這話的時候,往往還有一些傲慢心,好像你講了半天,這些高人我都認識,還做過我的老師,為我灌過頂,實際上這正說明我顛倒失敗的錯誤經驗--應該是從基礎一步一步學上來,我卻是倒過來走。有一位老師曾說過:本來世尊的教法傳下來的時候是有二種方法,一個是從基礎引導你一步一步學上來,另一個是從最高深的法一步一步倒推回來,先給你最好的,你程度不夠就再退下一步,不夠再退下一步。可是像我們這種根性條件不夠的人,不會覺得自己條件不夠的。能知道自己不足而能很謙虛腳踏實地走的人畢竟不多,《廣論》上面說真正曉得自己條件不夠的,都是很有智慧的人,但我不是這樣的人;這個智慧並不是指腦筋好。雖然修學佛法的人裡面確實有條件很好的利根者,但一般人通常是由於慢心所使,而以為自己條件很好。我要說明的是,實際上,世尊的教法當中是有些為好根器而留下來的,可是我並不是那種根性,而且現在極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如此。我摸索了半天以後,有因緣發現了錯誤,回過頭來,最後死心塌地覺得應該一步一步踏實地來,以上是我的學習過程。
以下說明前後宣講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的因緣。第一次講的時候自己還在學習的過程當中,那時候也沒有很多人真心專門為了《廣論》的次第來學。當時的學習環境,一般而言並不是遵照著這樣完整教授的內涵次第。我當初講的地點是在南普陀佛學院,南普陀是修學淨土的道場。本來佛的教法當中不論學什麼,都要以對整體教法的認識為基礎,了解了以後,你歡喜哪一樣,就選哪一樣。現在國內一般的情況是,每一個寺院都有他特別的修行法門,有他自己所宗的中心思想。如果是念佛,當然就以念佛為主,若是禪,當然也以禪為主,學教就是以經教為主,這是天經地義、順理成章的。其實宗派本身並無好壞之別,它的意義是說,佛以其所證得的圓滿教法來引導我們的時候,因為眾生的條件不夠,所以佛不可能直接告訴我們最究竟圓滿的教法,《法華經》就特別說明這個道理。佛隨順著眾生不同的根性,所以就分門別類,你歡喜這種,就從這一個地方契入,你歡喜那一點,就從那個地方契入,宗派的形成就是這樣來的。應不同根性的眾生,先從他相應之處契入,契入了以後漸次加深加廣,到最後達到究竟圓滿。所以為了引導不同的眾生,自然而然會分出各式各樣的教法以適應各種不同的根性。
那些不同根性的弟子們,雖然沒有像世尊一樣能夠達到究竟圓滿,可是他們的確有很深厚的善根,罪障也減低到一定限度,所以他聽見了這個法以後,會全心全意依照著去修學,來淨化罪障、集聚資糧,從淨罪集資這兩點不斷地提升。後來漸漸有了轉變,眾生的條件越來越差,學了法以後,不是拿來淨化、提升自己,其中最主要的原因,始終離不開憍、慢二字,所以就拿所學的法與別人作對比說:「我學的法門是最好的,你學的不一樣,當然你的就沒我的好囉!」不是拿所學的法來淨化自己,而是跟人家互相諍論,越到後來諍論的情況越糟糕,所以後來就變成宗派彼此間黨同伐異,我們現在也處處都看得到這種狀態,尤其末法的時候這種現象特別強烈。
我第一次講的時候,因為那裡純粹是淨土的道場,講的時候一方面根據我的經驗,一方面根據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的特點,當然也還要依這宗派的特點,一方面就它的長處充分發展,另一方面也避免彼此間宗派的對立,所以講的時候多少受了這樣的影響。然而最主要的原因,就是自己還在學習的過程中,本來就沒有走對,像之前說的,我並不是照著次第先接觸教量,而是走反了。幸好最後接觸藏系(這個教法是藏系進來的),我了解到要修高的法門自己的條件還不夠,漸漸地找到錯誤之處,一心退下來之後,終於能夠得到真善知識的指示。我接觸藏系,先是白教,再來是紅教,後來是薩迦跟黃教,乃至於最後我有機會到印度,接近辯經學院院長(已故的洛桑院長),那是我最重要、最根本的一位老師,他跟我講了一些道理,當然還有其他的老師指點。
經過前面的轉折以後,才多多少少對《廣論》有一點膚淺的認識。回過頭再看第一次講的《廣論》,一方面因為受客觀環境的影響,所以有時候會偏;一方面自己的認識也的確很不足,我實在差得太多。即使以我現在的條件來說,要講《廣論》,也完全不夠資格,那為什麼又要講呢?正因為我已講過一次,剛開始講的時候,我自己只覺得很高興啊!因為我的老師(最主要的就是法王給我的加持)曾經指示我:「你要把所學的法帶回去。」我想所學的法之中最重要、最好的,莫過於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,所以那個時候也就跟大家介紹。當初以為講完了也就結束了,沒想到講完了以後,這一百六十卷錄音帶產生了一些影響。大家覺得我講得很好,我自己很清楚,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是絕對地好,因為這是諸佛的心要,經過歷代祖師將它流傳下來,宗喀巴大師是文殊菩薩的示現,文殊菩薩是諸佛的老師,他造的論當然好,所以並不是我講得好,而是這本論本身實在好,我講得實在爛。既然我講得爛,又有一些錯誤,這本書大家不容易看懂,偏偏由於之前的因緣又很容易產生誤解,所以我現在重新講有兩個原因:第一個,我希望再講的時候,能把前面最粗淺的錯誤拿掉,這是最重要的一點;第二點,經過了這七、八年,一方面由於自己得到師長真正的指點教授,多少在文義上面有一點了解,還有自己跟這裡的同學切磋琢磨以後,多多少少有一點膚淺的體認,這二點加起來可以提供有心學佛的人,初初進去時有一個非常強有力的完整的指導,這就是此次重說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的因緣。
一般在正式講法的時候,不管是藏系、漢地,都有講法的儀軌。對這一個儀軌,一則是我也沒正式學過,還有我希望透過在座各位很認真地學,將來能夠建立一個新的制度,因為我們是漢人,漢人祖師留下的這套東西,現在已經漸漸隱沒了,而藏經還在,可是我們去看藏經,根本看不懂。特別是學了《廣論》這樣的書以後,更正確地了解,如果沒有傳承師長來引導,自己去看書很不容易懂,我舉一個實際上的事例來說明。
中國歷史上有很多了不起的大祖師,禪門的六祖惠能大師就是其中之一。他是嶺南(廣東一帶)的人,他生於初唐,當時那個地方叫南蠻,也就是還沒開發之地。某天他在鄉下聽見有人念《金剛經》,當念到「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」,他就恍然大悟,開悟了!我們會說六祖大師真了不起,很多人念《金剛經》念了一輩子,一點體會都沒有。在座很多人都念過《金剛經》,我也念過很多遍,什麼都不懂,聽人家講過還是不懂,他既沒有聽人家講,就這樣聽一遍就懂了!實際上是不是這樣呢?不一定!這個故事的下面,我只敘述很簡單的一部分。他聽見了,「啊!這麼好啊!」就問念經的人,這個人說:「這我也不懂,我只是照著經文念。現在有一位了不起的大德--黃梅五祖,你去找他。」於是他就向北方走,最後到了黃梅。
《壇經》裡有個公案:五祖要傳法了,他想試看看弟子中哪一位最精采就傳給他,於是叫弟子們把自己的體會寫成偈子。那時候有一位上座,是弟子們公認為最了不起的一位上座,他想到一首偈,但不敢寫上來,萬一老師說不對,那不是不好意思嗎?想了半天,一直不敢寫,但是大家都等著他,不寫又不行,所以他就叫人家寫在牆上:「身是菩提樹,心如明鏡台,時時勤拂拭,勿使惹塵埃。」大家一看,都讚歎他好了不起!實際上,透過這首偈子可以看出他條件還不夠,不過五祖說:「能這樣子用功已經不錯了。」最後就叫大家拿這個偈子去唸。六祖大師聽見人家唸,便問人家唸什麼,才知道有這件事情。六祖說:「這個還不行!」對方想:你算什麼,竟然說這個不行,「那難道你也懂嗎?」「對!我也懂!」所以他就請人在牆上寫「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,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」從這首偈子就知道六祖是何等地了不起。
從這個故事中,我們會以為六祖大師聽了《金剛經》就懂了,實際上,你說他不懂嗎?不對!說他懂嗎?還有下文,我講下去,你們就知道。六祖這首偈寫上去以後,大家鬧起來了,五祖聽見外面在起鬨,一看這樣的偈子,五祖這樣的祖師當然曉得,這偈代表已經明心見性了,可是現在如果傳位給惠能的話,弟子們會起鬨。就譬如我們現在要傳法,上座都沒有分,我隨便挑了一個最小的沙彌,傳給了他,那你們大家會不會氣他啊?很可能會有這樣的現象。這個故事就很類似這種狀態,他平常處處地方都不行,又是最晚來的一個,而且是南蠻的蠻子,話都不通的一個人,所以當時五祖說:「也一樣不行!」既然老師說不行,那大家也就算了。實際上這是有名堂的,師徒之間都不動聲色,老師沒說什麼,徒弟也乖乖的。六祖到黃梅以後幹什麼?去舂米,拿現在的話來講是做苦工,我們現在這裡不必舂米,但就像打掃廁所、掃院子,一天到晚忙這些。他在那邊做了八個月的苦工,老師也從來沒跟他講什麼話,而他也不會抱怨來了八個月老師都不理我。
有一天,五祖出去散步,走到舂米的地方,看見六祖正在舂米。他就問說:「米舂熟了沒有?」「舂熟了!」那時的米不像現在是使用機器打的。米本來是稻,稻的外面有保護的糠,糠有粗糠跟細糠,以前是用一種粗的磨子先將粗糠磨掉,然後將米放在石臼裡舂,米與米磨擦後,細糠就會脫掉。舂米的石臼有大、有小,像五祖這種道場都是很大的,六祖當時就專門舂米。舂米是利用槓桿原理,他要把它踩下去,腳一鬆石頭就蹬一下,舂子就會舂到米裡面。因為六祖的身體很瘦,力量不夠,所以他在身上綁了一塊石頭,增加重量。這樣一次一次碾掉米的糠,細糠舂掉了,米就舂熟了,舂熟了以後,篩一下,將糠篩掉,留下來的就是白米了。當時五祖就走到石臼旁邊,拿了一根杖敲敲石臼說:「米熟了沒有?」六祖回答:「已經熟了很久,但是還欠一個條件。」「欠什麼?」「要篩一下。」舂米本來就是這樣,這是他們師徒兩人的對答,我們平常粗枝大葉去看是不懂的,就好像說你們在掃地,我問:「掃好了沒有?」你們說:「掃好了,只要用畚斗掃起來丟出去就好了。」就是這樣。五祖問完了以後也不動聲色,他回過頭來背對著六祖,拿著手杖在舂米的石臼上「篤!篤!篤!」敲了三下就走了,像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,實際上他那個對答和背過來敲三下都是玄機。
那天晚上半夜三更,六祖就到五祖房裡,五祖早已在等著他,拿著《金剛經》對他開示。講的時候,他用袈裟遮住窗戶,不讓其他人知道。六祖體悟後說了幾句話:「何其自性能生萬法,何其自性……」《壇經》上面寫得很清楚。我為什麼要特別講這些呢?當初六祖大師在嶺南聽《金剛經》「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」時,好像已經了解了,結果到五祖這個道場住了一年,一直等到半夜五祖為他講《金剛經》,他說:「啊!原來是這個樣子!」他說了很多「原來是這個樣子」,那表示他以前並不懂。由於我們個人腦筋靈敏的程度並不一樣,多少會了解一點,比如我們現在看了以後就說:「啊!懂了,懂了!」多少懂一點,懂什麼?文字相!但文字相也有深淺的不同,也許對文字的內涵多少有一點體驗,可是這地方告訴我們,即使像六祖大師這麼了不起的人,對於《金剛經》最究竟的內涵也要等到他老師講了才體會得到。
我特別講這個故事是要說明一個特點:如果我們真正想深入佛法,那麼真正夠量的善知識是絕端需要的,這在《廣論》上會告訴我們。也許你會覺得我們現在直接找一位夠量的善知識就可以了,事實上,我們必須要慢慢地積累資糧,現在連最粗淺的人與人之間的來往都建立不起來,我們就能夠找到最好的老師嗎?佛法裡沒有這樣的道理。就像我們念書,你小學還不會,直接跑去大學、研究所一念就行了,天下哪有這種道理!我經過了這幾年,由於能夠認識以前的錯誤,退下來而遇見了真正跟傳承相應的老師,他給了我一些開示,透過這個領會之後,在同學當中切磋琢磨,多少有一點簡單的認識,現在我就是希望在這個最簡單的基礎上面,再為大家介紹《廣論》的內涵。各位同學以現在這樣的基礎好好努力,這是非常重要的。
了解了這個以後,有兩件事情非常重要,我們應隨分隨力地努力。第一個是見解,為什麼我們在人生無限的選擇中會來做和尚?這個見解要建立得非常穩固;其次,既然出家了,我們應該怎麼照著次第一步一步去學習,整本《廣論》就是告訴我們這個。之前我們曾借用世間的書籍,這無非是讓我們生在這個時代,能很客觀地把所面對的世間、出世間做一個比較,讓我們理智地去選擇,而且我也把自己失敗的經驗合盤托出告訴你們。所以儘管諸位年紀不大,而腦筋已經夠靈活,再加上你們的尊長乃至父母親的經驗,那時候就能做一個最好的選擇。
平常講法,漢、藏兩地都有它一定的軌則。現在漢地教法還留下來,但是儘管有很完整的資料,如果沒有真正的善知識來教導的話,還是無法學到它的內涵。在藏系我雖然後來遇見最好的老師,可是因為自己不懂藏文而且年紀也大了,所以老師只是把最精要的部分告訴我,並沒有在完整的次第上好好地學。你們在座的每一位同學將來都有機會學,等學好以後,希望能建立一個與我們相應而不失整個傳統的法軌。
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是宗喀巴大師造的,宗喀巴大師離開現在五百多年,他出生於元順帝至正二十五年,西元一三五七年。他是藏族,生在青海西寧附近叫湟水的地方,當地的人叫它「宗喀」。「巴」是西藏人對人的尊稱,就像我們中國人傳統的習慣,對很尊敬的人並不會直接稱名一般,西藏人對自己所尊敬的人也不敢直呼其名,而是尊稱他為某某巴。因為大家都非常尊敬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祖師,對我們佛弟子有無上的恩惠,所以後人不敢直接稱他的名字,照著傳統尊稱他為「宗喀巴」。比如說我們是湖口的人,如果在座各位將來出了一位大祖師,大家尊敬你,不直接稱你的名字,尊稱你為「湖口巴」,也許叫「鳳山巴」。大家一聽到「宗喀巴」就會想到大師這樣的一個人。
大師資質絕頂,天分非常高,從小就出家,後來到藏地接觸當時各宗各派的高人,廣學當時藏地所有法門,從教到證,從顯到密,最後成就達到最高,所以在當時是藏地一切聖者的頂嚴,也就是成就最高的人。最後他把一生學過的法門整個地消化、濃縮、整理,還透過本尊的加持,實際上是文殊師利菩薩親自指點他,才寫成這本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。這本《廣論》是大師四十六歲時寫的,如果算年代是一四○二年,距今五百九十四年。(1996年日常法師 釋)這本論在藏地一直是最重要的教授。世尊講的經論非常豐富、圓滿,一般凡夫不大容易受持,後來祖師們就把世尊的教法濃縮,將我們相應、最精要的部分很有次第地把綱要列出來,這個叫做「教授」。如果我們根據這教授去修行的話,一步一步學上去,就可從我們現在相應的下手處一直走到成佛。對於「教授」有各種不同的說法,也可以說它是最精要的佛法的內涵。《廣論》一向在藏地流傳,一直到民國初年才由法尊法師翻譯成中文。法尊法師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法師,民國六十八年圓寂,離現在也十多年了。他所翻譯的《宗喀巴大師傳》(指略傳),你們有時間應該看一下。
日常老和尚生平
上日下常老和尚西元1929年出生於江蘇 省崇明縣,從小父親即教導他背誦四書五 經,並鼓勵他出家利益眾生。西元1946年 隨叔父來台,爾後畢業於台南工學院土木系 (成功大學前身)。西元1965年於苗栗獅 頭山元光寺出家,長年親近海內外漢傳及藏 傳佛教界各方之大德,遍學大小乘佛法,一 生持戒嚴謹。多年來於海內外弘法不遺餘 力,尤其致力於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、《南 山律在家備覽》等之弘傳。西元1993年創 辦福智團體,並成立比丘、比丘尼僧團。
日常老和尚出家最初修學淨土法門,西 元1970年代初日常法師來美。在美期間, 日常法師除了漢系外,還接觸北傳的,如日 本、韓國,南傳的,如泰國、緬甸等,乃至遇見西藏的藏系佛法。日常 法師發現藏系有其殊勝的特長和內涵,包括了理論上的完整無瑕,實踐 上的可修可證。日常法師感受到,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的教授對當代世 人有無比殊勝的利益,因為它是諸佛的心要,經過歷代祖師圓滿的傳承 下來! 老法師結合在佛法上修行的體驗,及配合當代眾生的條件,把《菩 提道次第廣論》介紹給出家眾和在家眾,並根據現代社會的現狀,很善 巧地引導學員把佛法運用到生活中,使大家能夠一同品嘗甘露法味。
老和尚悲愍眾生,感念人類升沈的樞紐在教育,故戮力推廣德育,於 西元1997年發起成立福智文教基金會,推廣多項活動,舉凡教師、教育 行政主管、大專青年、 工商企業主管等成長營隊, 在社會各層面皆產生 極為正面迴響。此外,更關懷眾生健康及生態環境的保護,於西元1997年創辦慈心有機農業發展基金會,協助許多農友從依賴農藥及化肥的慣 行農法轉為有機耕作,經過多年努力,獲得政府及各界的肯 定。並透由發展有機耕作過程,希望減少殺生,為更多有情 生命創造清淨的生存空間,也為後代子孫留下一片淨土。
老和尚以多年的修學體驗,認為良好的環境是教育的關鍵,西元 2000年於台灣雲林縣古坑鄉創辦福智教育園區,其範圍涵蓋國小、國 中、高中,未來亦將擴及至大學,並規劃終身學習園區,希望能真正達 到孔子所言:「老者安之、朋友信之、少者懷之」的良善淳厚社會。
日常老和尚於西元2004年10月圓寂,鳳山寺的羯摩僧團同在家弟子 繼續承擔老和尚的弘法利生事業,其事業對當今社會有廣泛而深刻的影 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