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問】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是何?
【阿瑪】孩童、人與自然並無不同,人是自然的一部分。人類在地球上的存在端賴自然。事實上,我們沒在保護自然—而是自然在保護我們。例如,樹木、植物們,是生命原力或生機能量的淨化所絕對必需。人盡皆知,我們無法存活於沙漠,因為那裏沒有樹木來淨化生機能量。若大氣的淨化沒能發生,則人類的健康將惡化,其將導致壽命縮減、各種疾病、弱視,甚或瞎眼。我們的生命擺脫不了對自然的倚賴。自然即令只是一小小的改變,其將大大影響此行星上我們的生命。相似地,人的思想與行為亦對自然有影響。若自然中的平衡失去,人類生命的和諧亦將消失,反之亦然。
連結人類到自然的一個因子是,潛存人類內在天賦的天真。當我們瞧見彩虹或海浪,我們能否感受到孩提天真的愉悅?認為彩虹、海浪只不過是波動的成年人,將無法感知孩童的快樂與驚奇。
信仰神是人維持童真的的最佳方法;對神誠信、虔敬,必然茲長其內在的天真。視神在所有事物之中,在每株樹、每隻動物,在自然的任一面向。這種態度讓人能夠生活在完全的和諧中,並與自然相調和。永無止盡的愛的流泉,從一個真正的信仰者流向宇宙萬物,其將對自然產生溫柔的撫慰效應。這樣的愛,就是自然的最佳保護。
當我們的自私(的程度)增加,我們開始流失我們的天真,此現象一旦發生,人就變得疏離自然,而且開始去剝削自然。人類不知道,他已經變成對自然何其恐怖的威脅了,而經由傷害自然,他已為自己舖下自毀的道路。
當人的智能及科學知識增長,他不該忘卻心的感覺,而心的感覺才能讓他遵從自然暨自然基本定律而過活。
【旁註】從現代天文學、地球科學、生命科學、動植物乃至生態學的知識,我們的理性認知,甚為徹底地讓我們明白「人是自然的一部分」,而且,我們之所以存在,從宇宙行星物、化條件檢視,得有地球的萬般狀況,直是不可思議的不可思議。依概率計算,只能是奇蹟的奇蹟的奇蹟….,遑論生命46億年的演化,以迄現今人種的存在。所有這些不可思議的奇蹟,其無窮、無法計算的概率的窄隘性,我們的理性與數理計算無法想像,此間稍一變異即不可能有人種的產生,更且,現今平衡狀態稍一閃失,人類等物種必將絕滅。這方面的自然知識、典籍等汗牛充棟。「人是自然的一部分;人端賴自然而存在;傷害或破壞自然就是人類自毀的行為….」稍有些微知識的人本來就耳熟能詳。
然而,出自最溫柔的宗教面向的同義語言卻是劇力萬鈞,特別是所謂環運或搶救山林運動人士,「我們沒在保護自然,而是自然在保護我們」!真醍醐灌頂、當頭棒喝是也!輕描淡寫地講出了人人都瞭解卻罕有人講得出的普世道理,也將知識的傲慢與道德的光環一掃而光,回歸人心的一份純真與謙遜。
其實,阿瑪第一答從略帶神秘主義的氣氛一破題即以整體論(Holism)的觀點、宗教式語言、人類感知經驗、道德律令等,巧妙地從人的童真,經宗教、自然到宇宙連成一網,舖陳整本小冊的宏旨,外批自私及偏頗科技是地球問題之所在。
讀者另可參考斯賓諾莎的《倫理學》,對人、自然、神與實體等概念,或有另層次的領悟或感受。此外,為何自私的程度會增加?演化的天擇機制並無嗜好自私基因啊!這面向,生態學膾炙人口的教科書範例即「共有區的悲劇」,此外,延伸閱讀可參看人類文明史上,各種倫理與道德議題的原理、主張與辯論。而生態哲學方面,不妨參看奈斯(Arne Naess)的「深層生態學」及相關論述。就宗旨、主題等而言,東西方主張如出一轍。
【二問】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中,宗教扮演哪一部分?
【阿瑪】其乃宗教,幫助人們維持意識到他並未與自然分離。若無宗教,人們將流失掉這意識,宗教教導我們去愛自然。事實上,人類的進步與繁榮祇倚賴在人類對自然的善行之上,而宗教,幫助人種之間、個人與社會之間、人與自然之間,維持一種和諧的關係。
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小宇宙與大宇宙間的關係。我們偉大的祖先了知此,這也就是為何他們在宗教實踐中,對自然的崇拜賦予如此鉅大重要性的原因。所有宗教運作背後的概念,曾經是緊密連結人與自然的;藉由建立人與自然之間的愛的關係,他們確保了自然的平衡及人類種族的進步。
凝視一棵樹,它給你蔭影即令你是砍倒它的人。它將甜美可口的果實給予傷害它的人,而我們的態度卻截然不同。當我們種樹或養隻動物,我們只在乎將從牠得到什麼好處,若該動物停止給予利益,毫不遲疑地我們將廢了牠。只要乳牛停產牛乳,我們為了賺錢將牠賣給屠夫;如果一棵果樹不再生產果實,我們將砍了它做傢俱或其他利用,自利自私無上盛行,無私者的愛罕能見及。然而,我們的祖先不會這樣,他們瞭解樹木花草及動物皆是助益人類所絕對必需者;他們預知子孫們在自私的時候會忘卻自然,且將不再關懷自然。祖先們也知道後世子孫將因脫離自然而受苦,因此,他們將每個宗教儀式與自然聯結在一起,是以經由宗教教義,他們成功地發展出介於人與自然之間的一種情感的聯繫。古人之愛或崇拜榕樹等樹木、植物,並非因為這些樹種的果實予人利益,而是因為他們了知自己事實上正是自然所有成員當中的一員。
宗教教導人們去愛整個被造物。而有些人嘲笑宗教只是盲目的相信,但一般可發現,這樣說的人的行為比相信神的人對自然有較大的傷害。是具有宗教情操的人,而非所謂的知識分子挺身保護自然、保存且熱愛自然。另有些人,常引用現代科學理論,嘗試要去證明宗教教導我們的是謬誤的。而真相是,人類透過宗教信仰產生的虔敬與崇拜,總是對人也對自然有益。
宗教教導我們在自然裏崇拜神。透過克里希納的故事,羅勒及牛對印度人而言變得珍貴可親,而樂於保護、照顧牠們。古時候印度的每間房舍旁都有個池塘及一小叢樹林相毗連。每一住家的前院有個羅勒栽植園。羅勒的葉片乃高度藥用的,其葉片耐腐,即令採摘下來後,仍可保持一段時日且藥性皆存在。在彼年代,每天例行工作之一是,每個清晨去澆水,在羅勒面前彎腰禮敬與供奉,(澆水)禮拜它,一如它是女神的化身。這曾是印度人傳統禮拜及虔敬的方式,其亦表達在對其他的樹木,例如榕屬類等。羅勒葉片的藥用價值遠在祖先的神話時代即已熟知,現今亦由科學實驗證實,但問題是,發現羅勒及其他宗教上植物的醫藥價值的科學家或其他人,是否像祖先們那樣,呈現出同樣對自然的愛和虔敬?且能像祖先們藉由其信仰而得到鼓舞或啟發?他們毋寧只是從現代科學獲得知識,而非由宗教的虔信來幫助保護、保存自然。
假設你有10個種子,若你願意,消耗掉9個但至少留1個,沒有什麼東西該被完全耗竭。若你獲益100元,至少10塊錢該用來布施。
印度的經文教導說,家長應該履行每日五次祭祀或供養。首先即神的禮拜,至高神力的禮拜,用他的虔敬且竭盡所能地去做;其次,即對聖哲的敬拜。古代神化聖哲們不許其獨特經驗消散湮滅,且出自他們對人類的悲憫,他們將這些經驗以經文及其他宗教作品等傳遞下來。而對經文等教誨作虔敬的研習即構成此祭祀;第三,對父母、長輩的尊敬與服伺,也包括對過逝先人之安寧福祉的聖潔與祝禱冥思;第四,對人類的服務,包括所有無私服務的形式,例如供養貧病老弱;第五,供奉生界,這是為所有生命服務的項目,彷彿這些生命就是宇宙之神的化身。這項係經由供養、照顧動、植物王國來執行。在舊時代裏,家庭成員絕不會在餵食他們的家禽、家畜之前用餐,他們也在吃飯前為草花、樹木澆水。在該年代,禮拜自然及自然現象是人生主要的部分,人們總是熱切地以感激之心取悅自然,用以感激自然賜予仁慈的禮物。透過這五項禮儀或祭祀,人們學會他與社會、自然的和諧生活。
比現代科學知識更多的是,對宗教更深切的瞭解,其乃與所有造物合一的真相,即此合一感,教導人們去愛自然,並發展出對一切事物的禮拜與虔敬的意識。宗教教導的愛並非整個智力所能瞭解的,那是心中的愛,只能被源自信仰而生出的靈巧智能所感染、吸收。
若一村莊中有一警察,較少竊盜會發生,因為人們畏懼他。類似地,對神的崇拜與虔敬,有助於在社會中維持正確的行為;藉由真正汲取宗教原理,且藉由觀察前述的慣習,人們能避免犯錯。
那些宣稱宗教僅僅是盲目相信的集合體的人,即便是瞬間,也吝於試著去瞭解隱藏在宗教運作背後的科學原理。現代科學可在雲層噴灑氧化銀而造雨,然而,這樣不自然方式產生的降水可非純淨的水;另一方面,依經文指令特定儀式的獻祭將帶來降雨,智者知道,此方式得到雨水的純度,遠優於使用不自然方法如種雲種子者。
以類似的方法,透過指定成分的獻祭的祭火,得以給自然及人類帶來正面效益。所有如此的祭祀及儀式,有助於重建、修補自然已流失的和諧與平衡。這些從祭火中發出的煙霧,正如一些藥用植物之治療生理疾病,煙中有醫療價值的成分供應空氣的淨化。燃香、燒油燈、供奉精純食物於祭火中或敬神,亦有助於淨化空氣。祭火產生的煙霧,藉由移除阻塞呼吸道的黏液及痰等,亦有助於清潔呼吸道系統的順暢。
現代科學說日蝕時直視太陽則傷眼,古人也給予同樣的警語,他們使用原始而有效的方法,在水中溶散牛糞,從而檢視水中太陽的倒影。
藉由對野生及豢養的動物、樹木及花草的保護與保存,我們保護、保存自然。古人崇拜牛隻及地土,涵括在下列五種母親裏,即生物之母、土地之母、地球之母、吠陀之母及母牛。對我們的祖先而言,牛不只是四腳生物而已,牠是一種神聖的動物,被視為母親或女神來崇拜的一種形式。
沒有宗教能夠脫離自然而存在;宗教是綁繫人類到自然的鏈環;宗教移除人類心中的自我,讓人得以了知及經驗他與自然的合一。
【旁註】二問二答是由前答延伸而來,而主題鎖定在宗教的角色。阿瑪認為宗教是人與自然的橋樑、臍帶、鏈結,宗教可確保自然的完整等;她也述及宗教原理、宗教的功能或作用、宗教與良知、道德的關係。
有趣的是阿瑪從宗教到自然,筆者卻從自然走向宗教。其實,兩者原為一體,不只如此,前述斯賓諾莎的究竟本質、神、自然當然一體;深層生態學的認知與內涵,全球諸多古文化或新覺醒,都是殊途同歸,甚至現代物理學也有合一論、整體論的成分或思想系統,然而,筆者走過印度土地之後,稍可以「心」或感覺,去領會阿瑪所說的思想背景,也就是,至少有部分的印度人,從裏到外,從抽象到具體,仍然活在一、二千年前或更遙遠的時代裏,而甚大比例的南亞大地,是人間真苦海!那是兩大史詩的世界,猴子王的神力絲毫未減(註:請參看「印度苦旅」)。
此答舉例說明的若干部分,醫學或科學從事者或會反駁「有誤」。
阿瑪答問中提及的植物羅勒,可能就是Ocimum gratissimum L.,或稱「印度羅勒」、「印度零陵香」等,屬於唇形花科的草本。台灣在清代即已引進而大量或普遍種植。全株有丁香、薄荷或檸檬香味;台灣人認為的藥效如活血調經、散瘀止痛、行氣、健胃、提神等,治療頭痛感冒、胃腸病、月經不調、跌打損傷或瘀青等。
至於阿瑪在第四答等提及的藥用樹木,筆者於2008年4月在中印所見,有一種被廣泛種植的喬木,印度話謂之「Nem」,印度人廣泛用來治療感冒,味道甚苦。它是羽狀複葉,外觀類似漆樹科的苦樹,但我未能鑑定出學名,也不能帶回標本(海關禁令),有可能即是阿瑪所說的藥用樹種之一。
【三問】什麼是導致人與自然之間關係的斷裂?
【阿瑪】因為人的自私,今日人類視自然與他分離。若一個人(手臂)吃了一刀,(當下)他必定知道左、右手都是「我的」,另一手迅速地去幫助受傷的手。然而,傷害若是發生在他人身上,我們不會有同樣的關心,會嗎?此乃因態度上「它不是我的」使然。介於人與自然之間的隔離牆,主要是人類自私的態度所創造。他們認為自然是被創造來只提供他們使用及開發,為的是填飽他們自私的慾望。這種態度創造出一垜牆、隔離與一種距離。現代科學可怕成長的結果,現代人已經散失了寬闊的心胸,這是駭人的事實。人類已經有辦法讓原本只能生產10粒蕃茄的植株生出100粒,也能讓它的大小加倍。由於生產量遽增,貧窮及飢餓已降至一定程度乃是事實;但人並不很清楚人造肥料及殺蟲劑所引發的傷害效應,這些化物正經由食物進入他的體內。如是化物摧毀人體細胞,讓人易於罹病乃是事實,醫院的數量亦必需擴增,因為科學家以人為力量壓迫植物遠超過它的極限去生產大量的種實。科學已然達到無法想像的高度,但也由於他的自私,人類已喪失清晰的腦筋去看清事物的真相,而亦欠缺辨別力地行動。
想要更多的自私想法,激發使用化肥及殺蟲劑。因為他的貪慾,他不在乎愛什麼植物。一個氣球只能膨大到一極限,越此極限再吹就爆破,同理,一種子有其給予的特定極限。若不考慮其極限,繼續以人為方式嘗試去增加其產量,種子(植物)的免疫力及品質將受劣化的影響,亦將傷害吃它的人們。古代的農耕只要水與自然肥料就已足夠,如今改以殺蟲劑及化肥為主,甚至於植物及種子的免疫系統已變得很衰弱,喪失掉對抗疾病的力量。而經由自然的方法,我們能夠增強它們對抗疾病的抗力。宗教告訴我們,奉虔敬的心,謙遜地愛任何事物;科學的發明駕馭生產量的遽增,但同時,任何事物的品質則已降低。
籠禁鳥隻或檻囚動物正如將人關在監獄。自由是每一生物與生俱來的權力,不是我們又是誰將此自由剝奪?我們給母雞注射荷爾蒙,試圖讓雞蛋大一些;我們製造讓母雞一天下兩個蛋(的詭計),將母雞幽禁在黑暗的斗室,而週期地打開,為的是給母雞製造又過了一天的假象,然而,你這樣做,讓母雞的壽命減半,且蛋也喪失其品質。利益的思考已讓人盲目,且摧毀了所有的善良與美德。這麼說並不意謂我們不該思考增加生產,一點兒也不,重點是任何事有其極限,跨越這個界限就相當於摧毀自然。
現今正是嚴正思考給予保護自然的時候了,破壞自然等同於摧毀人類。樹木、動物、鳥類、花草、森林、山嶽、湖泊、河流—自然界任何存在物,亟需我們關切、慈悲護持及保護;如果我們保護他們,必然地,他們也將保護我們。
傳奇的恐龍以及許多物種已經完全地在地表消逝了,因為牠們不能存活於改變後的氣候狀況;相似的途徑,如果人類再不謹慎些,當他的自私自利達到頂端時,他也將難逃死於同樣的命運。
唯有透過愛與慈悲,自然的保護及保存才有可能(落實)。人類社會中,愛與慈悲等品質正在迅速萎縮中。為了感受真正的愛與慈悲,吾人必需如實實現支撐生命力的合一性,且此「合一」是整個宇宙的本體。此合一的認知或實現,只能透過宗教深層的研習,以及奉行宗教真諦來獲致。
【旁註】阿瑪直劈「自私」導致人與自然的疏離,迫令「小我」與「大我」分家,視自然為芻狗,至於為什麼「自私」會膨脹、氾濫,依字面上看來,阿瑪怪咎「科學可怕的成長」,且只有深入宗教,找回「合一」,在自然的極限內合理利用自然資源,達成保護自然的效應。
然而,「自私」是人類暨許多生物的天性之一,生物學還找出所謂的「自私基因」,則是否可依科學的方法來撲滅自私基因不更一勞永逸?但此舉不也「反自然」?請細思何以「自私」會擴大成「貪婪」、「放縱」、「掠奪」、「毀滅」?難道不是個人主義、民主制度、資本主義、自由主義等等西方系列一體數面的文化侵略的結果,「自私」才從人性黑盒中無限擴大?
就西方本身的反思檢視,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打出了對整部文明大反省的基礎;1960年代,美國反越戰社會情緒下,如卡爾遜《寂靜的春天》等春雷驚蟄,環境議題躍居理想社會的寄託所在之一,也刺激歐洲例如挪威奧斯羅大學(Oslo)的哲學教授阿尼‧奈斯(Arne Naess)等人,從事環境議題的思想根源的反思。1967年美國歷史學者林‧懷特(Lynn White)發表了直搗基督宗教的役物思想根源,新倫理的建構呼之欲出。1972年,羅馬俱樂部公布「成長的極限」;聯合國也提出「人類環境宣言」;1973年奈斯正式發表「深層生態學」的呼籲。1960-1970年代的風起雲湧,終於促成很具理想性的美國環境政策法(註:但1980年代之後,美國又走回頭路,甚至迄今美國仍然是全球很霸道的污染元凶之一)。
可以說,1960-1970(1980)年代是全球環境議題反思的黃金時代,而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自我反省,連宗教、價值觀最底層的剖析皆已出爐,且批判的尖銳度十足,及至1990年代以降,環境倫理等已躍居普世價值之一,不管實際環境狀況是否真有改善。
相對而言,1994年阿瑪回答本問時,可以說溫柔、敦厚得很,而且,弔詭的是,她批判的是不知節制的科學或科技,並無言及文明制度面或結構性的關鍵。然而,阿瑪開宗明義即由合一的整體論勾勒其主旨與立場,乃由其宗教師的角度弘法。上述,只是另角度的旁註,可以不是質疑。
【四問】什麼是宗教運作與自然保護之間的聯繫?
【阿瑪】任何事物皆遍怖意識,正是此意識支撐此世界及此間所有的被造物。崇敬任何事物,視神在所有之內,是宗教所忠告。這樣的態度教導我們愛自然,任何人不會故意傷害自己的身體,因為我們知道那會很痛,類似的,我們將感覺他人之痛變成切身之痛,當我們體悟任何事物遍佈同一意識之際,這種體驗即可發生。我們的慈悲心將升起,且誠懇地希望去幫助並保護所有。在那狀態下,我們非需要時,連一片葉子也不喜歡去摘採;我們將只在花朵掉落前的最後一天去採摘它;我們將認為採摘行為對植物是很傷害的,且若起因於我們的貪婪,在花開的第一天就去採下它,則是對自然的大傷害。
在消逝的年代裏,每棟房子都有家庭神龕間;人們總是在房舍周圍庭院種植花草,且誠心照顧、供奉花園。這些由家庭以愛心種植、照料、生長的植物,其所開出的花朵,被用在祭神、禮拜時之奉獻。
凡來自自然的,該被忠誠地回報自然;自然所供應的任何東西,花草植物的來源,應該回敬自然。這是隱藏在花朵祭神背後的象徵意義,其亦幫助提高我們對神的虔敬。精誠禮拜有助於消除雜念,其必洗滌且淨化我們的心靈。
很久以前,家家戶戶的花園或環家土地上的小樹林,配有一小廟。小樹林中含有極具藥效的樹木,例如榕樹、榕屬樹木、木蘋果等。該小廟及樹叢是整個家族共同禮拜的地方。薄暮時分,家族人總是聚在神廟,歌頌神的名,並在點亮的油燈前,獻上他們的禱詞。現代科學近來發現,音樂會提升植物、樹木健康的生長。除了為所有造物祈福獻唱之外,若能以愛為之,其將賜予我們的心靈淨化與平和。經由藥用樹木、草花葉片濾過的風,對人的健康有幫助;銅燈油漬燈蕊及純蜂蠟燭燒出的煙霧,會殺死空氣中的病菌。而加上禱告者精誠發心所獻祭的煙霧,將修復自然已失卻的和諧。
若常人可以比喻成一盞電燈,則一個真正的宗教獻身者(上師)好比變壓器。藉由讓心靈安住且保全能量,而不致於放縱、放蕩於逸樂,上師喚起他內在力量的無窮來源,不管他自己喜不喜歡,即令他的呼吸亦有益於自然。正如濾水器可淨化水,「苦行者」的生機是濾器,淨化了自然。印度教醫生使用特定的天然石頭來淨化已和藥草熬煮過的油膏,用以備妥藥物,同樣的,「苦行者」純淨的生機能量,修正了人們造成的不平衡,從而淨化自然。
注視著自然,觀察自然以無私方式賜予,我們變得瞭解自己的缺陷,這將有助於發揮我們對神的順從與虔敬。如是,自然幫助我們親近神,且教導我們真誠禮敬它。事實上,自然不過是神的可見的形式,自然是我們能夠透過我們的知覺去察看與經驗的(神的可見形式)。真的!藉由熱愛自然、服侍自然,我們正在禮拜神本尊。
正如自然創造合宜的環境讓一椰果可長成一株可可椰子樹,讓一粒種子生長成一株大果樹;自然創造了吾人所需要的環境,透過這環境,個人的靈魂得以親炙上帝(神),且融入與祂永恆的結合。
一個誠摯的真理追尋者,或一個真正的信仰者,無法傷害自然,因為他(她)視自然如神—他與自然融為一體且依此方式體驗自然。他是自然真正的愛好者。
Mother要說,一個真正的科學家應該是一位真正的愛好者—一位人類的愛好者,萬物愛好者,以及生命的愛好者。
【旁註】山姆‧拉‧布迪的提問乃十足理性,每一提問皆以最精準的字辭,順著阿瑪的回答,環環相扣提出。第四問直逼宗教在自然保護的機制,而阿瑪一以貫之的宗教師式回答,從前面一路鋪陳下來,到此答已然達到柔軟、高雅、優美、善巧智慧的高潮,但仍然針對問題直劈而毫不含糊,也就是說她實問實答,問者既問宗教在自然保護的關鍵機制,答者直訴「萬事萬物遍佈意識」,自此出發,小我、大我、自然宇宙悉皆合一。依筆者瞭解,此即印度教吠檀多核心理論或思想,「梵」、「我」、「現象世界」的合一,以及合一後發出的作用,而阿瑪以很白的話語,講出「不可說」的涵意,且在往下,鋪陳如詩似歌的語言,將保護自然最深沈的內在依據,行雲流水般敘述,就筆者所知,乃歷來將人、宗教與自然的系列討論中,最讓人信服、最直接且最符合理性邏輯的說法,遠比唐朝僧人湛然(711-782年)的「無情有性」(草木、瓦礫、塵埃亦有佛性而可成佛),在自然保育方面,更具深度、廣度與完整性,最最重要的,是內在心靈的真誠,而非語言、推理等嘴巴上的道理。
像阿瑪在此答的「真」、「純」、「善」、「美」,正是筆者在自然山林數十年學習中,最能感同身受的真性情也!
筆者在此向阿瑪禮敬!
至於阿瑪說:「很久以前,家家戶戶的花園…..配有一小廟」,筆者於2008年4月15日在瓦拉納西恆河畔,即看見每一家都附有一小廟的現象,據說有的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。必需提醒的是,印度階級觀及制度牢不可破,有家廟者當然是最高階級的「婆羅門」家庭。中、低或下階級不可能有家廟吧!
http://blog.yam.com/hungya/article/25118631
【五問】環境問題有多嚴重?
【阿瑪】在過往時代裏,任何事物皆有定時,特定月份或季節用以耕種、收穫;當時沒有深水井,農夫僅僅倚賴自然界和藹地給予的雨水與陽光。
人們與自然和諧地生活,他們絕不會試著要去挑戰自然,自然因而總是有益於人們,自然是人的朋友。人們全然確信,播種以時,老天將會普降甘霖;他們亦知農作何時將熟而可收穫,所有事情皆得順利進行,自然皆在正確時日給予雨水及陽光,沒有敗筆。
過度或不合時宜的降水從不摧毀農作物,陽光也不會過與不及。
任何事物是平衡的,人類絕不嘗試做出違反自然定律的行為。
人們之間存在著相互瞭解、忠誠、親愛、慈悲與合作,他們熱愛並崇拜自然,必然地,自然以其豐饒資源賜福人們。
光是如是一種態度,整體而言,有助於社會向上提升。
然而,情況改變了。
科學發明是高度有益的,但科學不該反自然。
人類持續傷害的行為,已經摧毀自然的耐度,自然已經開始反撲,自然的災難大大增加。
自然業已步上她最後瓦解的舞步。由於人們不對的行為觸犯她,她的平衡已然淪喪,這是人禍,由這時代的人們正在進行的行為所造成。
科學家是擅於創造、發明、實驗的人,他們有其內在的愛,然而,這種愛囿限於窄隘的管道,只朝向著他在工作的科學領域,它並不擁抱萬物,他(科學家)或多或少被綁縛在他的實驗室或他所使用的設備之中;他不考量真實的生命,他較有興趣探索月球或火星上有沒生命,他更有興趣研發核子武器。
一個科學家可宣稱,他正嘗試經由一分析的方法,找出實驗世界的真理。
他切割事物,為的是分析它們如何運作。如果給他一隻小貓,較之將貓當寵物來疼愛,他更有興趣使用牠來做研究。他將測量牠的呼吸率、脈搏及血壓。奉科學及追尋真理之名,他將解剖牠且檢查牠的器官。一旦小貓被開腸破肚,牠死了,生命消失了,而且任何愛的能性都消逝了,唯有有生命之處才有愛!在他對生命真理的探索中,科學家不經意地摧毀了生命本身!怪怪!
一個真正愛人者,他埋首研究他自己,也就是生命及愛的核心的探究。他到處經驗生命及愛—上、下、前、後—所有方向,即令在地獄,在幽冥陰間,他只見及生命及愛。
對他而言,只有生命與愛從十方帶著光彩榮耀出露,因此,Mother 要說,他是「一個真正的科學家」,他在自己生命內在的實驗室做實驗,他從不創造生命的割裂,對他而言,生命是一整體,他總是處在未曾分割的愛與生命中。
真正的科學家,聖哲,慈愛地擁抱生命且與它合而為一,他從不試著要與生命戰鬥;而當一般科學家嘗試挑戰與征服生命,聖哲則單純地順從生命,且讓生命帶著他到生命可及處。
人類已經轉變而違反自然,人不再在乎自然,他較有興趣在開發與實驗,他正嘗試打破所有界限,但他不知道當他如此做,他正為自己舖上毀滅自己的道路,這就像一個背躺在地上的人向上吐口水,口水將掉到他自己的臉上。
如今,人類除了剝削自然之外也污染它。曾經有段時日裏,印度的牛糞用來當消毒劑,當孩童種痘時。而如今,若使用牛糞在傷口上,傷口會腐敗而人會死。
過往使用來治療傷口充藥的物質,今已轉變成引發感染的東西。如是毒物,必定是經由我們餵食給牛隻的青草、乾
草、豆餅而進入牛糞。
現在,當我們認為該降雨時卻不再有雨,若下雨則不是太少就是太多,且來得不是太早就是太晚。陽光也一樣。在這時代,人類利用自然,因而產生洪水、乾旱及地震,且任何東西都正被摧毀中。
生命的品質有了可怕的沈淪,很多人已然喪失了信仰,他們感受不到任何的愛與慈悲,為了整體利益而手牽手一齊工作的團隊精神已喪失。 這時將對自然產生不好的效應。自然得撤回所有它的庇佑轉而與人敵對。如果,人類再像這樣繼續下去,自然的反應將難以想像。
有個酒店夫妻的故事,先生老是告訴太太:「向神祈求,祂將帶給我們更多顧客」,太太誠懇地遵從。有天,有個顧客發覺她的祈禱就向她說:「請妳也為我祈求,如此我才將有更多幹活」,太太問:「你做哪行?」,那人答:「棺材製作」,這就是現今世界。今天世界已經變成這樣,人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。
【旁註】 西方世界殆自1960年代以降,環境困境與危機、預警的書籍雨後春筍般暴增,而數落問題嚴重性的現象、數據擢髮難數、罄竹難書,提問者必深諳此道,而他卻以此老生常談移樽就教,阿瑪的回答則以撓指柔的軟功,輕巧地天女散花,但感染人心的效果卻是舖天蓋地。
我心目中的 「愛生哲學」,大抵如阿瑪的態度;我亦對生態上片斷化、切割化(fragmentation)深惡痛絕,但我在植被生態的研究卻去探討切割的寬度要達到多寬,對森林自我復原才造成臨界不可返?反切割就反切割,為何要去思考解剖刀要劃多細、多深才不致死?這暗示著科學分析背後,截然不同於東方整體論的本質問題。
對凶手討論殺人用械、刀法、技術…,就是歷來以科技解決科技所造成禍患的基本模式;砍伐森林的確普遍造成水土不保、土石橫流,這麼簡單的事實與常識,科學家卻無能證明它,以致於劊子手恆常有貪婪自私的「科學家」做背書。阿瑪在回答負面現象時,即令有所指責,仍以整體的慈悲為重。其提醒我,現代社會不只是多元文化,而是多元時空交錯,表面上,現代與古代對決、善惡對決、東西方對決、環保與開發對決,事實上是只有貪婪、自私在侵略而非有什麼對決!
過往我總以科學對科學,然而,現代社會的侵略者早已是吸毒末期者的態勢,絕非講理所能湊效。解決的途徑是難行道,更多大慈悲的獻身而已。
附帶地,農業時代的台灣人口頭禪「敷牛賽」,可見台灣牛糞曾經也是外傷藥物替代品。
【六問】人類是否正變成地球生界存在的惡靈或威脅?
【阿瑪】當自然仁慈地保護且服務人類時,毫無疑問地,人的責任即該迴饋保護暨服務自然。
現代科學說,樹木、植物對人的意圖及行為能夠反應出一種人類無法察覺或細微的方式;科學家已經發現,當我們心想去採摘其葉而走近植物時,植物呈現出恐懼的戰慄。然而,遠去的時代裏,印度的聖哲早已了知這項大事實,他們依完全無害其他生命的方式過活。
這是一個在印度經文中的故事,謂之《沙恭達羅》,它證明了這點。
從前有個修行人,他在森林內發現一個棄兒,他把小孩帶回隱居處,視同己出地撫育她。當她長大,修行人託付她照料隱居處的動、植物,她愛這些動植物如同自己的生命。有天,修行人外出,統治這國家的王在狩獵之行穿越這座森林,而發現這位美麗的少女,兩人墮入愛河而王想迎娶她。修行者回來後得知此事,也高興地應允王的希望。
婚禮後,女孩將要離開修行林前往王的王宮,在那時,她總是疼愛有加、彎腰細心照料的茉莉花,柔軟地環繞她的腳踝捲旋;當她離開時,動物們都流淚。這說明了如果我們真正關心牠們,植物、動物及自然的所有,將回報我們的愛。
【旁註】數十年前環保人士即以癌細胞比喻、形容人之與地球的關係,這是科技帝國、資本霸權國度人士的反思, 但在另一個世界裏,古老的慈悲一樣眷顧著所有。
阿瑪此答很古老,筆者不清楚她所引用的《沙恭達羅》是何版本?
笈多王朝(西元320年-6世紀中葉)第三任王即古印度名王之一的「超日王(Vikramaditya,380-415年在位)」,他的宮廷中有他選拔的9位賢能幫他治國,號稱「九珍珠」,包括印度歷史上最偉大的梵文詩人、戲曲作家加里陀莎(Kalidasa,或迦梨陀莎)。
加里陀莎的詩文戲曲西方藝文界耳熟能詳,歐洲首度知道印度古劇,即加里陀莎的《沙恭達羅》,由瓊斯爵士(Sir William Jones)所翻譯,1789年出版後撼動歐洲文壇,據說歌德感動莫名,《 浮士德 》使用開場白的方式即模仿
加里陀莎,而加里陀莎的開場白則沿襲古印度梵文戲劇的傳統。
加里陀莎的《沙恭達羅》是一部七幕劇,描寫大象城國王杜史揚多與隱士甘華的養女沙恭達羅的戀愛故事,故事內容與阿瑪敘述的有些出入。而加里陀莎的故事脫胎於印度兩大史詩( 完成於西元前4世紀至西元 4世紀)之一的《摩訶婆羅多》,是該史詩中穿插的可以是獨立的故事。而史詩大抵即集古印度神話傳說及宗教之大成。
《摩訶婆羅多》於5-6世紀被印度教奉為聖典,地位殆僅次於《吠陀本集》,俗稱「第五吠陀」,故而阿瑪說是「古代經文」,其實在印度古代屬於世俗文學。
此問此答,兩者似乎不是很有交集。
【七問】人類的需求是否比自然更重要?
【阿瑪】自然給人類所有它的豐饒。正如自然虔誠地幫助我們,我們亦該虔誠地幫助自然,只有如此,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才能保存。
當你只需採5片葉子即已足夠,你採10片就是一種罪;假如煮2個馬鈴薯已夠一盤,你卻取 3個,你就是做出不辨是非善惡的行為,你犯了一個不對的行為。
做為我們所需而使用自然並沒有錯,但剝削、改變自然整套境遇,這就誤入歧途。首先,我們不需摧滅所需之外的動植物或任何我們所開發;第二,我們不能不顧他人之所需,不要忘了別人或許是我們的鄰居,他們正挨餓。由是,當我們剝削自然之際,我們正在剝削其他同胞。當然,我們需有間房舍免於風雨烈日之苦,但我們不該為炫耀財富、奢侈生活而建。為必需的房舍砍伐樹木不能被視為錯誤。不辨善惡、鋪張浪費、不念及偉大的賜予者、超額或超過生活必需地間接傷害別人,都是不對的。
【旁註】這一問答背後是差別心、比較級,是觀念上先有偏差再提出的「錯誤」問題。第一答不是已經說明人類本來就是自然的一部分?
部分要大於整體?兩者是二合一的前題,「問題」卻要切割,然後做比較。這就是訪問者在做環境運動時,頻常被人質疑的「問題」之一。筆者在「搶救山林」運動時,甚至被「文化人」批評「只在乎植物,不關心人」!
阿瑪的回答卻直接訴諸「該然」的道德律,以倫理角度回答之。
【八問】在社會裏我們能採取什麼步驟來防止自然或動物被破壞?
【阿瑪】今必然是時候了,我們該採行堅決的步驟,捍衛自然暨其資源,此等資源乃自然作為我們的善行的禮物或回報而仁慈賜予我們的。
嚴正準則的實踐有益於現今的保育,但有必要先給這些有意實踐的人士一些準備。為了培育、創造保護及保全自然的意義認知,每個村莊都該成立社區。然而,光是知識上的瞭解是不夠的,必需教導出由內心出發的運作。這些社區的老師及顧問們,應該具備鼓舞人們去愛自然的能力,讓人們得以感受神所創造的所有,以及對全生界的悲憫。
老師及顧問們本身應該是能幹、勝任且有效率,能令他人感動,激發人們實踐其所教導的一切,如此,才能產生一些效應。
而宗教、性靈原則的支持,將大大有助於達成此一目標。
以空污為例。空污的主因在於工廠、工業區大機器所流放的毒煙,毒煙有害於植物健康的生長,有害於人體健康,應該採取必要步驟,用以保護保全生命。
工廠、工業區或周遭的植物,它們在很大的程度上清除毒污、淨化空氣,但它們本身的處境更為惡劣,應該由這些工廠的企業家、僱員們主動出來保全自然的環境。
沒有誠懇熱心合作的人民,光是政府做不了任何事。政府應遵照愛好自然的人民的意願及希望去工作。
政治領導人及政府官僚不該只是一群熱中名利權位的人,他們的目的,應該是提升國家與人民,如果他們是無私的,加上具有宏觀判斷力的人民的捐助,許多事將可完成。
【旁註】保育應該怎麼做,提問人與諸多保育、環保人士已做、將做的「know how」,因人、事、時、地、物、主客觀條件等,而有千變萬化的步驟或方式。阿瑪不必回答一些技術或專業性的問題。阿瑪回答的是成立社區、人才培育、賢能公職、慈悲人民、良知企業,以及走在社會前端的獻身者。
筆者想起1990年代末以降,我們竭盡力氣進行的「環境佈道師」培育營。當年構想之一,即培育社區導師。由點、線、面、體而發展。而阿瑪強調由宗教、性靈方面切入,用以激發根源、內心、潛能者,事實上,也是筆者長年摸索的途徑之一。
FROM:
http://blog.yam.com/hungya/article/25273712
【九問】森林是否是地球不可或缺的部分?
【阿瑪】是的,甚是!科學還不能掌握森林給予自然的龐多利益,森林是這個行星上生命的大本營;他們是絕對必要的;他們淨化且調節氣候;他們保持土壤的潮濕;他們保護、保全野生動物….等等。
為了滿足生命的基本需要,從森林中砍樹及收集藥材並沒有錯,但不要開發且摧毀珍貴的森林,自然知道如何保護與照顧她自己。目前,我們正奉保護、保存之名,在開發、剝削自然。
鳥類及動物們快樂地生活在森林內,唯獨人類是他們最大的敵人。透過摧毀自然(森林),人類變成自己的敵人,他知道否,當他帶著斧頭(鏈鋸)站在樹下時,他正在自掘墳墓。
【旁註】這一問也是訪問者替一般人提問的問題之一。筆者該是撰寫《林經 》的時候了! 阿瑪輕描淡寫地點出殘酷的事實:「奉保護、保存之名,行開發、剝削自然之實」,這不正是 1980年以降,台灣林務當局、林業研究界、利益團體、無知「保育人士」等集團,伐採天然林、林下造林、假枯立倒木經營、全民造林、遊樂區或保護區等設置等種種措施之寫照?
筆者一、二十年力楬「土地公比人會種樹」、次生或自然演替、「放生即放死、造林即造孽」等等數十本口誅筆伐的運動論述,大抵即阿瑪柔性語言一小段的實質內容。
【十問】自己沒有嘗試去解決當代問題而去接近宗教大師適當否?
【阿瑪】專家可以幫你歸類多種問題,例如你在職場面對的困境,這沒疑問,但只有神的力量能夠讓任何事實際發生。為了讓任何事發生,慈悲是所必需。人的努力是智能的一種成果,但只能把我們帶到特定的點上,而無法跨越該界點;該點之後,存在著神慈悲的王國。光靠我們作為的成果是無法進入這領域的,要扣關登堂入室的最佳方法,你得找尋一位真正的宗教大師,得到他的建言與祝福。如是偉大的靈魂正是慈悲王國的源頭,他或她是力量的無窮來源,是神的力量及慈悲的真正化身。專家能幫助你,但不能賜福且賜給你神的慈悲、恩典;即令專家的幫助,也無法帶你進臻善果,但一個真正宗教大師的話語與祝福,將從未失敗的。
切勿回顧而悲傷,毋寧前瞻而微笑。我們該以極度的信仰與謹慎來行動,而且放下我執,此即宗教大師教導我們的。當我們種植的植物已枯萎,什麼是這感傷的用途?放下懷舊的徘徊而另植新株吧!如果沈溺於過去,人將淪為意志薄弱,這將導致所有能量的消散。
一位大師的心志不像我們只追求世間的逸樂。它像一棵樹,給你庇蔭與甜美的果實,即令是面對將它肢解萬段的人也一樣。雖然聖賢在無私行為中燃燒自己的生命,就像柱香,給他人芬芳而損耗自己的存在,他對社會所有人散播愛與和平而感到無量欣喜。只有這樣的人,才能引導我們這些充滿自我及沾黏的人,沿著正途前進。這樣的聖人不是一個個人
、一個階層或一個教派,他們意味著整個世界、全數的人種。
【旁註】提問者以世間智、世俗真理的思考,試圖以大義責問信徒,阿瑪卻以足夠的高度從現實面回答之。
筆者瞭解提問者急切的用心良苦,也碰見過宗教人士類似阿瑪的開導。
這段問答,誠乃世俗真理與究竟真理之間,微妙的渡口或橋樑。
有可能是最後這一問答,讓訪問者山姆‧拉‧布迪在其序言的最後一段說,關於自然及我們在地球上的角色扮演,阿瑪的論述已然俱足,沒什麼可以畫蛇添足的餘地了。
阿瑪的觀念是筆者目前所知,全世界關於自然的論述當中,與筆者在山林中的感受最最貼近者。
FROM:
http://blog.yam.com/hungya/article/2646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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